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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哥,我要去沈阳啦。”

没多久,微信语音那头,飘回来浓浓的东北口音。亲切、大气,和采访中郎朗、电视里小沈阳的声音并无二致。

我对这座城不甚了解,知道它是张作霖当年的地盘,但颇有傲骨的“东北王”惨遭日本人暗算;知道它是新中国老工业基地的重镇,但产能过剩早就把这里变得类似诗句里凋敝的、“电吉他锈掉的琴弦”般的底特律;知道五里河体育场,但此后的十几年,中国足球硬生生把曾经狂欢的荣光变成了返照的回光。

是故,沈阳在我印象中是个错位的城市:所有的短暂辉煌都敌不过命运不怀好意的安排。直到想要夸赞它什么,才发现前半句好话成了铺垫——只为后半句神转折。

在沈阳呆的时间很短,可正如一首美国诗歌所言:“长话短说,千年不过是短暂的瞬间……我讲的是新城市和新市民……”球王马拉多纳自传里言:球场就是他的大学。如此,连绵青山、大城小邑也应该可以是学校。

西塔街满眼谚文,恍如置身首尔;汤玉麟的公馆旧址已经变成了政协的大院。从铁西开到和平区,从日本人规划的街道开到青年大街,一路远离东北曾为满洲国的沉重历史。到五里河,火树银花不夜天,奢侈品牌店面一字排开,写字楼和五星级酒店争鸣,让人舒畅。

这一路走来,东亚病夫的招牌终于被一脚踢开,曾经工业基地的“老”终于被一脚踢开,心中的郁结之气都被浑河两岸的框金包银扫荡一空。

沈阳11月初的夜风,是否凛冽过努尔哈赤的脸庞;长安寺的天王殿,是否烧过辽金的香火。

吃完香喷喷的吊炉饼,走出街角的早餐店,看见驾驶“倒骑驴”的老大爷。我意识到,沈阳正在幽默地向我诉说,诉说它有过的辉煌,也诉说它的苦难。没有佶屈聱牙的语言,没有生涩难懂的字句,每个词都明白无误。

L哥驱车带我去了浑河南边的新城——象所有新规划的城市一样,他干净,整洁,街道宽阔,笔直,蓝蓝的天作背景色,一眼可以望到幸福。旧城区的沈阳多少有些筚路蓝缕,风尘仆仆的旧色调,苏联人、日本人、还有其他国家都肆意拿着画笔勾勒几下;而城市新贵无处安放的野心和复兴的希望与重任都有条理地铺陈在此。日本人开发的新型社区孤零零站在城市南缘,如今的日本人还是当年霸占东北的日本人吗?无论如何,如今的中国人或许已不是当年满清民国的中国人了。

从范曾题字的大帅府侧门出来,游览当年的边业银行,L哥都比我好学。我不知道他带朋友和客人去过几次大帅府,可是问话的样子仍旧充满了新鲜感和求知欲,应该是对故乡的热爱使然罢。

吃完午餐,我和L哥猫在深秋、凛凛寒风的车里,什么也不去想,只是静静地,一人一根中街大果。大瓶开卫对我的胃而言还是略显吃力。

桃仙机场是东三省最棒的机场,好过周水子、龙嘉或太平机场,最近里面还辟出了O20科技展区。

忽然想起了一个外国人曾对我讲过的谚语:“朋友是远方的家”。

嗯,我找到了沈阳正确的打开方式。L哥,等我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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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泽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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